2010年6月21日星期一

愛,偏要別離

這個題目看似很老土,但其實是講什麼情況呢?我講的不是死別那種,而是生離。看到今期明周封面故事,我決定買來讀讀,原因除了有些身邊的朋友發生的事之外,就是想了解女事主如何面對這事。

我所講的是廖安麗,一名已經息影的無線女藝員,廿四年前跟名攝影師葉青霖結婚,育有兩名女兒。其丈夫最近決定出家,法號為常霖師。


文中廖安麗提及,她本身也信佛,明白能夠出家是一件很有福氣的事,但她也覺得修行有很多方法,不一定要出家。而之後她也感受丈夫希望出家的心願,只是一直自己呃自己,希望這一日不會發生。

當中令我感受很深的是她提及剃度前有一個叫「辭親」的儀式,就是跟親人們了結塵世的關係:
當時一班人開開心心的坐,突然有位法師叫我坐到另外一邊去,霖師匆忙的走到我身邊耳語說:『待會剃度辭親時,我要向你拜三拜!』我急得很說:『我受不起的!』話未講完,霖師又跑開了。」自此她的心情就七上八下,思潮起伏,腦袋一團亂,一邊想,自己畢竟是個演員,待會他走到面前時,一定要忍著眼淚,不能哭出來,不能障礙他。當儀式開始時,廖安麗頭也不敢抬起來望霖師一眼,一直耷著頭瞪著地,當霖師開始向她行三拜禮時,她實在忍不住了,眼淚一湧而出。
「那一刻,我回想起我們由相識、以至結婚,廿八年的恩情,有激情、有平淡,有開心、有埋怨,我那時的感覺,就像人在臨死前,將一生遭遇迅速回帶一樣;賈思樂在我們的婚禮中唱了一首《The Wedding》,已令我感動到哭不成聲,我當時在想,婚後我是否能盡我妻子的責任呢?我是否能得到真正幸福呢?而在辭親的那一剎那,我想到自己已不再是別人妻子了,我的人生即將踏入另一個階段了,我又該怎樣尋找那真正幸福?突然,心念一轉,又想到自己的丈夫有緣出家,實在是多生難得的福報,要感恩也來不及了!又豈有憂傷之理?當時的心情極之複雜,唯有以驚喜交集四字形容。」
我不是佛教徒,不理解是否福份或者怎樣。但我單從一個凡人的想法:一個跟自己生活了廿幾年的伴侶,不是死別,不是移情別戀,但單純為了宗教,一個自己也相信的宗教,而跟自己分手。

這個分手,是斷絕夫妻關係,就算不去談肉體性事,但好像突然失去一個在身邊的精神支柱,我有開心事不能再立即跟他分享,有不快事不能即時希望他跟我分擔,連一個最簡單的擁抱也沒有。他不是跟我死別,他仍然存在,我對他的感情不能一下子就一個「辭親」儀式說放下就放下,因為我仍然愛他。

很難接受的一件事,很難面對的一件事。

跟一名女性朋友談起,她的反應頗大:認為男的自私,成就自己的事但沒有顧及妻子。我想,這可能從女主角角度出發,但是否自私呢?

愛一個人,就是希望他快樂,不一定要擁有他。說來很偉大,但做到的又有幾多人呢?

我讀過這篇訪問,感受到廖安麗的難過,但同時十分佩服她跟丈夫的愛:這份愛已經到了很高的層次,她願意為了成全丈夫而接受他這個決定,她願意將夫妻的感情昇華到另一階段,在世人眼中她可能犧牲自己,而實際上可能也是,但她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出於愛,所以,丈夫在她心中已經轉了角色,但相信依然是她心目中很重要的人,依然是支持著她,給她勇氣去面對人生另一階段。

當然,宗教的力量之大,也是不能忽視的。

可能我並非已婚人士,我對這事的看法可能並不貼切,只是這事真的令我想要,若果設身處地,的確百感交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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